20年前,一个叫姜张翠子的19岁女生迎来她成年后的第一个高光时刻:高考成绩公布后,她回到学校,发现自己成了那一年胶州市高考文科状元——此前她对这一重大消息毫不知情,直到看到学校“几乎拉起了横幅”的仪式感。
像生命中匆匆而过的每一个普通瞬间一样,所有高光时刻也不会为任何人多停留一秒。高考那场酣畅淋漓的胜利过后,命运的齿轮在转动,她被北京大学录取,随后新的挑战,新的低谷,新的高光以及新的课题,也接踵而至。
2025年年初,39岁的姜张翠子开始创业。出于“被看见”的需要,在今年高考季,她以求职咨询师的身份出现在一个教育机构的访谈视频里。
如视频拍摄团队所料,一段讲述她高考经历的切片视频成为网络“爆款”。网友热议中,她发现,时隔20年,“状元”的横幅又被拉起来了。

姜张翠子(受访者供图)
一时间,流量袭来,揣测、非议、攻击、鼓励混杂其中。她以一种旁观者的姿态一一翻阅,内心比她设想的还要平静——像19岁时第一次面对横幅时一样。
名字
如果一定要为高考的成绩归因,故事要从名字讲起。
她出生于1986年,在胶州市一个村子里长大。小时候,大家都叫她翠翠。直到快上小学,她需要一个正式的大名。小学都没毕业的妈妈从报纸上看到有人将父母的姓结合起来,给孩子取了4个字的名字,受到了启发。于是,姜张翠子这个名字出现了。
在当时的农村,没人能理解这个名字,包括她自己。一年级第一天报到登记时,她报上了自己的名字,老师惊讶地问:“谁给你起的名字?不对,你肯定记错了,回去问问你妈。”
同学们也不理解,这是什么名字?没人见过。她觉得自己像个异类,因此开始抗拒自己的名字,和妈妈斗争,提出要改名,妈妈不同意。于是她尝试自己改名,考试时在试卷姓名栏写下“姜雪梅”——那时正流行这样的名字。
这些斗争都停留在小孩子的瞎折腾上,妈妈很坚持,名字被保留下来。她渐渐接受了。
大概五六年级时,村里的小学和隔壁村的小学合并,她因此换了学校,认识了新的同学。她发现“那些小孩就很有见识”,他们夸她的名字好听。名字为她带来的不再是异样的眼光,而是赞美,心结这才彻底解开。
妈妈为什么执意要给女儿起一个这么独特的名字?这至今是一个谜。但如今再提起这件事,她的感情色彩早就变了。“我妈特别厉害,思想很开明。”她说。起名时的特立独行也只是妈妈思想开明的例证之一。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。
她记得自己上幼儿园时,妈妈就羡慕别人能考上大学,对她说过:“你以后好好学习,也考大学。”那时村里好几年都出不了一个大学生,但妈妈心怀期待,她相信,只要女儿能考上大学,就能进城,就能有一份体面地坐在办公室里的工作,“那样就很好”。
在重男轻女思想盛行的农村,妈妈身上有一种超前的觉醒。她没读过几年书,更没听说过女性主义,但她很早就教导女儿:“女孩也不弱,你有想干的事情,就好好努力,真的会有一天,你也许能成的。”
对女儿的支持不止停留在口头,家里经济条件有限,妈妈用自己的方式,倾尽所有。
农村生活没有其他娱乐活动,对幼时的姜张翠子而言,读书就是最大的乐趣。知道女儿爱看书,家里没有那么多钱买书,妈妈就带着女儿去村里有书的人家借书看。
姜张翠子就读的小学是传统的村小,没有电铃,上下课的铃声全靠校长亲自敲钟。每个年级只有一个班,有几届生源少,甚至凑不出一个班来,于是在很长一段时期,整个学校只有4个班。
在姜张翠子印象中,老师虽然学历都不高,但“教学水平都挺好的”。实际上,一个小学生也不懂什么是教学水平,没有比较,她无从判断和考证。
见女儿爱学习,且成绩不错,妈妈有了教育投入的意识。升初中时,她让女儿报考胶州市最好的一所私立初中,一年要3600元的学费。对当时的农村家庭来说,这是一笔不小的开支。女儿心疼钱,提出要去读镇上的普通初中,妈妈鼓励她:“我给你攒着钱,上学的学费肯定是有的。你考上就去。”
她考上了,入学后成绩依旧名列前茅。中考时,她又顺利考入市里最好的高中,并进入全校最好的实验班。
然后,新的挑战要到来了。
不服
“我不允许自己是第二名。我在学校是第二名,别人是第一名的时候,我并不服。”这段话被剪辑出来成为那条爆火短视频的开头。这无疑是一个成功的开场,吸引了足够多的眼球。她被塑造成一个常胜选手。
但实际上,视频是经过剪辑的。完整的语境是,进入高中后,班里聚集了全市的尖子生,竞争加剧。她发现自己在理科上存在弱势,尤其是物理,她怎么都学不明白。她尽了全力,课后经常请教老师,但无论如何也听不懂,“老师好像在对牛弹琴”。 她据此论证自己“其实也没有多聪明”。
被物理拖了后腿,她再也不能轻易考到全班第一。高二文理分科时,她毫不犹豫选择了更擅长的文科,在那之后,她发现自己成了全校第一名。
最噬心的折磨,往往不是永不可攀的星辰,而是那些时而得到,时而失去的反复无常。
巩固这个第一名的位置极其不易。她遇到一个难缠的竞争对手,二人在位次之争上始终胶着。“他(她)凭什么考第一,我怎么老在她后面,老考第二呢?”那种成败之间的来回反复折磨着她,不断刺激着她的渴望,她被逼进了一个自己编织的逻辑牢笼里:
考多少分不是目标。北大清华不是目标。目标是超过对方,是成为第一名。
执念化作了压力,压力作用在了躯体上,她开始吃不下,睡不着。她觉得大脑内的神经一直在跳,干扰了她听课,甚至破坏了她的语言表达能力。天那么蓝,风景那么美,可是我身处深渊。她这样想。
她偷偷跑回家,打电话给老师:“如果我两个星期内不回学校,就不读了。”
回家后,妈妈听闻她“头疼”,先带她去村里的诊所,医生开了“健脑丸”,她吃了好几盒,不见效,又带她去看了中医,尝试了针灸和中药。弯路都走遍后,在一家医院,她被确诊为抑郁症。
那时候,社会上关于抑郁症的认知还没有那么普及,妈妈不懂这是什么病,她也不懂。她在医院里和医生争论起来。“不知道在争论什么东西,人家说的什么你不服。”后来妈妈告诉她。争论的这个环节她完全没有印象了,她只记得那位医生给她写下了8个字:顺其自然,为所当为。
这是森田疗法的基本治疗原则,由日本东京慈惠会医科大学森田正马教授于1920年首次提出,提倡接纳烦恼、不安、痛苦等一切负面情绪,专注当下,以行动投入应当做的事,通过现实生活去获得对生命的体验性认识。
这不仅是一种应用于神经症的特殊疗法,也是一门人生学问。理解它需要时间。她没有听懂。
她同时记得妈妈对她说:“我们都是农民,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,种地的。我们的一生过得没有多精彩,但是,我们的一生也会过得很好,你最差也不过如此。如果你喜欢书,以后可以开家书店,也不用非去读大学。你喜欢花的话,以后攒了钱也可以开一家花店。”面对摄像头,她面带微笑讲述关于自己的一切,但提起妈妈的话,她说着说着就哽咽了。
书店、花店都不是她的梦想,她从未和妈妈提及过。但这不重要。她听懂了妈妈的安慰和爱。是自己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了,是自己把橡皮筋绷得太紧了,现在,它断了。她决定修复自己。
休息。课间时间是用来休息的,不是用来做题的。运动。去操场跑步,每天都跑。半年后,她康复了。
“那时候我会觉得,我是第一名我能接受,看看那些第五名、第六名,或者第十名的同学,他们怎么能接受自己考这个名次呢?后来想想,有什么不能接受的,不也是挺优秀的?”堵住的那个点疏通了,所有的事情就都想得通了。
回到那个发现自己是全市第一名时的现场。看到自己的名字前面没有排着任何名字了——至少,在那个可见的范围内是这样,她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,没有激动,没有惊喜,也没有流泪。高中三年她已经很努力了,那场考试她只是正常发挥。
“有些东西真的得到了,你会觉得,我应得的。”她说。

高考结束后,姜张翠子(右三)和同学们在学校墙外和同学们合影留念。(受访者供图)
迷茫
如果这是一部个人成长励志电影,高考状元收到北京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或许会成为最后一幕。
但如果这是一部纪录片,你会看到后面的故事:
或许因为省内排名不够靠前,北京大学留给她的专业选项只剩历史系和哲学系,她选择了历史。
对于历史,她谈不上有多大兴趣,但自己到底喜欢什么,她也不知道。她依旧高标准要求自己,学习成绩保持中上游。但在大学里,成绩早已不是唯一的评判标准。
大学是另一个世界。从小村庄里走出的高考状元,进入全国顶级学府,就像一滴水融入大海。验票进场后,过往的一切分数再也无人在意。
她很快意识到自己进入了另一套游戏规则。他们就读的是全国重点中学,接受的是双语教育,知道什么是“模拟联合国”,而她呢,来自村小,县中,普通家庭。“今天你们好像站在同一个起点了,但毕业时又不一样了。”入学后,有师姐善意提醒她。
这种认知失重让她的大学生活笼罩在迷雾之中,她感到迷茫。放眼四周,每个人都在走自己的路:准备保研,投身学术,筹备出国深造,或者提早开始进行职业规划。要如何找到自己真正喜欢且擅长的事情呢?她花了很长时间来寻找答案,比她预想的时间还要长。
她像其他同学一样去修双学位,辅修专业选择了日语,原因是“喜欢日本动漫”。她发现周围超过20%的同学选择了经济学,目的是为将来就业铺路。她对此颇感不屑。人生要随喜好而来,她判断,自己不会对经济学感兴趣。
一个更深层次的原因是,那时的她相信,“北大毕业基本等同于你不会找不到好工作”。
听从内心喜好召唤做出的选择也并没有为她带来更多快乐。真的学习日语后,她发现自己对日语或许也没有那么热爱。缺乏明确目标和动力,她承认自己学习不够努力,最后日语等级考试只考到了二级(最高等级为一级)。
大三那年,她开始筹备保研,临近公布结果,她又放弃了。“不想在北大继续读研了,像原地不动。”一位师姐告诉她,中国香港和新加坡有提供奖学金的研究型硕士项目。这对她来说是一个新的可选项,不用自己花钱,就可以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,她决定试试。
随后的一年里,她通过了雅思考试,向中国香港和新加坡两地的高校发送申请,为了确保拿到全额奖学金,专业选择仍是历史方向。本科毕业前,她顺利收到香港科技大学发来的offer——作为录取名单里的第一批次。
长达三年半的读研时光里,她有两个收获:她获得了去美国吉弗尼亚大学交换半年的学习机会;同时,她认清了自己不喜欢也不擅长走历史方向学术之路的真相。
生命不可承受之轻
2025年高考结束后,教育专家林小英和2014年江苏省高考理科状元吴呈杰的一段对谈视频出现在社交媒体上。
在北京大学校园内一片草坪上,林小英对着几位毕业多年的各省高考状元们说:“北大加光华(指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)再加状元,这三个词组合到一起,给人以无限的联想和无限的憧憬。可能这些事跟我们普通人都相距甚远,但是,你们照道理应该背负着很重要的实现理想的期待,是吧?”
状元们笑起来。
背负期待是常情。但另一面,恰恰是那份被预设的、必须“不同凡响”的期待,将他们推向了生命不可承受之轻的境地——当卓越成为唯一被允许的答案,追求平凡竟成为这些年轻人需要花力气才能抵达的远方。
硕士毕业后,姜张翠子没有从事历史相关的工作。她开始了漫长的探索。
着急找工作,又恰好有校友推荐,她进入了保险行业,工作8个月后,很快意识到这也不是自己想要的。去一家互联网公司为客户办理业务时,她被那里的员工福利震撼到,心生羡慕。“凭什么他们上那样的班,我上这样的班?他们也不比我强呀。”她决定跳槽。
北大标签为她带来了便利,她向一家互联网大厂投去简历,对方包容了她不那么对口的专业,以及保险公司的从业经历,视她为“高潜新人”接纳了。
一入职,她就感受到了那种期待,“特别特别高”。整个团队,甚至隔壁团队都对她寄予厚望。“就觉得你是北大的,就应该很聪明,很厉害,但是怎么可能呢?我也是个普通人,没有天赋异禀,也得从头学。”
她困扰过,但很快就想通了。“你不能享受了北大标签带来的红利,又拒绝别人的高期待。”之后的12年里,她先后经历了多家大厂,成长为高级运营专家。她将从青涩至成熟的成长过程略去了,方法论总结为一句话:调整心态,尽力而为。
然后,就到了当下。刚刚辞职开始创业的求职咨询师“翠西西”(姜张翠子的网名)计划通过网络渠道发展业务。她不擅长自媒体,看到一个关注很久的求职公众号有视频访谈栏目,决定毛遂自荐。
她发去了一个几百字的个人情况介绍,很快通过审核,收到了访谈邀约。她自认是一个“E人”( MBTI人格测试中的一种类型,指性格外向),但其实内心依然对面对镜头说话有顾虑。很快,她说服了自己:“我觉得今天既然要做这个事情,我的目标就是让别人认识我,了解我。我自己学习自媒体,进展很慢,去接受访谈还可以去顺便跟别人学习一下。”于是她去了,出发前特意花钱找人化了个妆。
视频传播效果不错,带来了流量,也带来了争议。有人评价她“可怕”,有人臆想,“你肯定没有朋友吧”,“你一定家庭不幸福”,“你的孩子好惨”,“工作中遇到这样的同事太可怕了”。
有人攻击她的名字,还有人攻击她的长相,但这没有冒犯到她,甚至让她感到有点好笑。“我又不是明星,长得好不好看,也无所谓。”
接受访谈前,她曾设想过,如果有一天自己遭受网络暴力,肯定会很生气,会“上去怼他们”,当这种情况真的出现时,她发现自己比想象中更平静,“有点旁观者的心态”。
她在各个平台的高赞视频评论区都实名留下一段文字——按照视频团队的指导意见——便于有心的网友联系她。有人分享了自己的故事表达共鸣,有人替她气不过,去恶意评论下吵架。她挑选了一些善意评论进行回复,真诚道谢。
这次公开露面的正向效果立竿见影。她的自媒体账号短时间内涨粉五六百,“我自己没有这么强的增粉能力。”她说。
她始终没有将“高考状元”的标签写在自媒体个人简介上。“毕业多年了,不能老拿出来说,人家会质疑,这是不是就是巅峰了,以后就走下坡路了?”她解释。她甚至无法接受在自己的自媒体账号名上加上“北大”这个前缀——她试过了,但“浑身别扭”。

初入互联网大厂时。(受访者供图)
人生卡住时
通过社交平台向姜张翠子发去采访邀约,她几乎秒回。就像网友评论,“她的访谈里看不到精英访谈中经意不经意流露的那种优越感”,和她的交谈中,我常常被她的真诚打动,脑子里预设的“学霸清北大厂”叙事框架立刻被打破。
一种幻觉产生:她和普通人一样。
本科毕业时尝试找一份HR的工作,简历发过去,杳无音信。初入大厂时要从dirty work做起,学生思维转换不过来,挨过不少批评。为了生育,也要在事业上做一些妥协和调整。36岁那年考虑换行,履历优秀,又有校友帮忙内推,依然被拒。“人家写得很清楚,就要35周岁以下,超过需要特批。”北大毕业也无法成为特批的理由。即将步入40岁,她决定离开互联网行业,直面中年危机和职业瓶颈,于是开始创业,第一个获客渠道是闲鱼。
丈夫同是北大校友,但读二年级的儿子目前并没有在学习上表现出很强的自我驱动力。网友的揣测全是误解,极致的要求只是针对自己,她对儿子的期待是,“最好能考得上大学吧”。
人生有那么多的卡点,每个人都一样。
但她又确实不一样。
收到采访邀请,她仔细阅读了记者过往发表的作品。接受采访时,她的讲述逻辑清晰,信息密度极高。她思维缜密,一个略带攻击性的问题抛过来,很快接住,采访到后半段,她突然想起这个问题,又对之前的答案进行了补充。她拥有惊人的记忆力,20年前采访过她的记者,她依然叫得出名字。她习惯性反思总结,谈到过往的每一个关键节点和曲折,她都能立刻给出一个事后复盘的结论。顺畅程度,就像这些分析已在她脑子里演练过一样。
“我的一个优点是,遇到卡点,就会想,这个问题怎么解决,就会动起来。”她说。
成为求职咨询师,源于过去给某机构做职业咨询的经历。她发现这或许是自己感兴趣且擅长的领域。北大是背书,曲折的经历也是一种财富。那些艰难和坎坷她都走过了,或许,她可以帮助现在的年轻人解决一些人生卡点。她这样规划着,将大学在校生和初入职场5年内的年轻人作为自己的目标客户。
学了冷门文科怎么进大厂?大学期间怎样规划实习?如何优化简历?怎样提高面试通过率?初入职场没人带怎么办?天天挨领导批评要不要辞职?
有一些问题是有答案的,她详细地列出建议。
还有一些问题是没有答案的。
前不久,一个年轻人问她:毕业后是考公、考编还是考研?
为什么要考研?她追问。深入沟通之后她发现,考研是出于执念:大学选了不错的专业,但不擅长,因此学不好,丧失了信心。考研或许是一个机会,可以重回大学校园,学一个比较擅长的专业,扭转那段不愉快的大学经历,补偿一个人生的缺憾。
这样的考研对人生有帮助吗?未必的。她帮这个年轻人分析了决策的利弊和可能性,指出执念的出口还可以有很多,考研不是唯一的选择。讨论至此,最终决策由当事人自己做。
“有的人意识不到有些想法是执念,我帮他们点出来,理清楚,再去做选择,就会清醒很多。”她说。
如果以现在的身份为上大学后的自己做一个职业规划,你会拿出怎样的方案呢?
她停下来想了想,然后回避了这个问题。
那时的自己怎么会知道,工作后,自己会成为商业化领域的专家,曾经排斥经济学专业,可是如今真正喜欢且擅长的方向正是商业。“人生不能回头。”她说,“年轻时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很正常,职业路径本来就是一个不断探索的过程。”
不是弯路,没有遗憾,也从不后悔。
“做咨询的过程中,能够很明显地感受到,聊之前,他们非常迷茫困惑,人生卡住了一样。你就跟他们聊一个小时,很多人就发生了很大的改变。最近还带两名同学拿到了年薪百万的offer,这就会让我很有价值感。这是商业和兴趣的完美结合。”她说,“我特别喜欢这个工作。”
无论如何,适合自己的,那件真正喜欢的事情,她找到了。
(半岛全媒体记者 牛晓芳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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